长刀砍在一道由各色元素建成的结界前。
堪能破开结界的刀尖定在奥斯顿发抖鼻梁前。
阿尔瓦伸出右掌,把从自己手掌中延伸出的深蓝结界一指弹破。
变化着色调的蓝色幕墙在瞬间之间定格,现出裂纹,并在支离破碎之际掀起一阵爆风。
狂风在元素结界淡化消失的同时,推开位处于中心的奥斯顿和雷西尔。
雷西尔双手护在身前,以前后脚的站姿稳住身势。
奥斯顿一个失足,向后倒去。 帽子被阵风吹跌,袖间的蓝焰更乘风势点着手臂上的多层的礼服。
他侧身落地,马上把快被风吹走的帽子拾起,放回头上,抬头叫道︰「阿尔瓦,快把那个人给我杀死﹗」
被奥斯顿指着的雷西尔双眼发红,冷哼一声,起跳,举刀劈下。
未待刀身落在身上,奥斯顿已经面色发青,双腿发抖,裤裆间隐隐有着湿了的一片。
他双手护头,张大嘴巴,猛烈地呼气,似乎惊讶着自己的存活。 抬头望去,以蓝色为基调的结界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。
阿尔瓦平手推出结界,让浓浓的元素构成多层的防御,把镶入结界断层中的大刀推出。
新建成的结界离阿尔瓦更近,有着更紧密的结构。 任雷西尔使劲横挥竖砍,都只能在结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火花。
见结界未有一丝破损,雷西尔收刀重整脚步,用他那道喘气之余尖细的声音叫道︰「小的们,还在等什么?这家伙根本不会还手,只要把他身前的结界攻破,就能把他身后的小鬼头杀死﹗」
一声吼完,他一马当先,带同手中大刀与身后众人挥刀击向护在奥斯顿身前的结界。
「凭什么一个小毛孩能拥有这么多的金钱﹗谁能把他杀死﹗他身上搜出来的钱币就分他一半﹗」
结界在多人的攻势下应声而解,裂成碎片。
奥斯顿放大的红瞳中出现刃尖倒影。
阿尔瓦面无表情,收手一转,双指一推。 染上灼眼蓝焰的指尖划过雷西尔劈向奥斯顿头顶的大刀,把刀身化成铁水,滴在帽上,冒出白烟。
断开的刀刃刺进在礼帽顶,不足半米的原刀身划破奥斯顿额前的帽边,并在他的鼻尖上留下一道血印。
奥斯顿双目向着鼻梁贴近,指尖抚过鼻梁,瞳中透出的亦不再是刀光,而是血色。
「啊﹗」他用手按住那道不过锁孔大小的伤口,放声尖叫。
他引来阿尔瓦的侧目,更让一段段断成小片的刀刃在阿尔瓦愣神之际落在自己的脸上。
刚流出的眼泪落在被染红的脸上,犹如血泪,更是让奥斯顿在回神时感到噬心般的疼痛。
听见身下少年的叫声,阿尔瓦收回不忍的视线。 他双眼如注,双手并用,如同战神,不但把所有的敌人拦下,更是挥指劈断进入身旁半米范围的各式刀具。
攻势一波又一波,阿尔瓦指间的动作也不断加快。
一块块刀的碎片被他定在身边的空中。
突然之间,他指上的蓝光熄灭,连同他身旁悬在空中的碎片一同隐匿在黑夜之中。
天昏地暗,碎裂刀片上魔纹中暴发的强光与声音如同午夜中的惊雷,让义无反顾般扑向主仆两人的杀手们愣在原地。
强光逐渐减退,但阿尔瓦指间暴涨的蓝焰却是逼退了站在他身前的众人。
刀器失去光泽,也在空中飘落。
纵然如此,但照亮整条街道的蓝焰却依然没有减弱。
阿尔瓦把掌控蓝焰的右手举至左肩,一下子向右挥去,就像挥出剑气般的动作,让火焰在离开体表后连同空中的元素化成实物。
叮叮呤呤,如潮般扑至阿尔凡身前的大汉们被他一招推开,只留下满地魔纹报废变黑的断刃。
雷西尔从堆叠起的人堆中爬起身来,摔掉手中的断刀,从腰间抽出一柄巴掌长的匕首,向着阿尔瓦叫道︰「大剑师的实力的确强大。光是那一手借用刀器魔纹集结元素的技巧,就已经超出我的想象。不过,像你这么强大的人,为什么要守到一个见血就哭,连自己魔力都无法控制的废物?」
阿尔瓦弹指灭掉蓝焰,反手在身前架起结界。
两人对望,气氛胶着,而一旁传来的声音更是直接导入各人耳中。
贾默皱起眉头,低声说道︰「如果你能听我的,这一切都能够避免。」
「避免什么?以牺牲小敏作为代价,这就是你所作出的选择吗?」夕初雪护在小敏身前。
「你也明白这是选择……」
「但我们可以选择﹗选择权就在我们的手里﹗避免?不,这只能算是逃避﹗」夕初雪高声喝道︰「你每次都用理性思考作为借口,其实是想遮掩你内心自私的丑恶﹗遇到问题,我们应该正面面对,而不是像你这样处处逃避﹗这样的你,根本不配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﹗」
「当你拥有力量,你就需要遵从相应的原则。当你可以不使用武力,却能把问题解决,那才是一个强者应该做的事情。」
「你的做法,只是希望能把所有会引致问题的因素排除,但你做不到这点。」夕初雪摇摇头,冷嘲道。
「如果今天没有我们的出现,没有你的竞拍,会出现今天的这一幕吗?」
「这一幕不会出现,那黑市呢?那些不把魔族当人看的混蛋呢?那些不学无术荒淫无度的贵族呢?他们会消失吗?会因为你的逃避,你的视而不见而消失吗?」夕初雪一步步向着贾默逼近,举起的食指更是贴到贾默脸上︰「不会的﹗以上种种都会继续存在,还会变本加厉﹗终有一天,你的伪善会害了你﹗」
「夕初雪,你不懂﹗」贾默伸手拦住对方的食指,却被眼前的女孩反手握住。
「我所说的你不懂,你所说的我也不懂,但那并不重要。」夕初雪握住贾默的手说道︰「你之前不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吗?我告诉你贾默,这,就是我要做的事情﹗」
红光一闪,贾默原先平淡的双眼突然透出坚定的目光。
夕初雪操控着对方的身体,直视雷西尔的满是战意的双眼。
「无知的人还真是无畏。」雷西尔站在一群不知进退的大汉身前,低喃道︰「我都差点忘了我来这里的目的。」
他向着阿尔瓦身前的结界跑去,在接近对方的同时,一个侧踏。
正当阿尔瓦转身在侧面架起结界时,雷西尔已经离他而去,手中的匕首,更是直指贾默等人的方向。
「受死吧﹗弱者﹗」他叫道。
夕初雪平视垂刃于身前疾行的雷西尔,冷声说道︰「正合我意。」
声音之利落,如同拔刀锵锵。
刀光一过,原地留下的残影消失。
雷西尔双眼未能瞪大,眼前的刀尖、手臂、以至上身就已经断成两节。
夕初雪甩刀,收刀,把血水溅在地上,动作未够流畅,却不失美感。
她轻推耳畔黑发,让发丝卷至耳后,侧身向着贾默,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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